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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花至荼蘼——淺吟低唱中的二晏詩詞 |
| 作者:趙天雄 文章來源:中華藝術網 點擊數 0 更新時間:2022/8/29 15:05:09 文章錄入:admin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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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詞善于傳情,正如唐詩善于達意。我覺得真正能夠代表中國人內斂性格和風雅氣質的是宋詞,而非唐詩,宋詞就如同涓涓細流,從筆端自然流淌而出。 二晏的詞珠圓玉潤,一任天然,就如同未經打磨的璞玉,每讀總有常新之感。 與“文章憎命達”的其他詩人不同,晏殊自幼出類拔萃,年少登科,仕途順暢,是一代太平宰相,也許正是因為“太平”所以詩詞顯得更從容,能更精細的對生命和人生歷程作以咀嚼,回味和反思。 他的詞波光瀲滟,但不是波瀾四起,那種內斂而又克制的情緒的暗流涌動,格外馥郁芳馨。 晏殊非常善于簡拔人才,舉賢薦能,他曾經教誨王安石:“能容于物,物亦容焉”。王安石一生特立獨行,執拗難當,當時對晏殊之言頗不在意。直到晚年退居半山堂,回首往昔自己一生多舛,仕途坎坷。方嘆晏殊當初點撥之深,晏殊一生清瘦,傲骨嶙峋。仿佛他就是上天賜予北宋文壇的一份厚禮。 晏幾道曾說其父平日為詞,未嘗作婦人語也!但晏殊的詞寓意深遠,絕不止于兒女之情,他雖也寫相思,但又不能全作相思,里面有許多復雜的隱喻,但其中真意難于人說,晏殊筆下的相思遠比花間詞里的相思深微的多,一個常年在權力核心生活的人,其心境絕非花前月下的文人可比。 小山詞慣寫兒女情長,晏殊詞則是雅人深致。少年時向往美好愛情,喜愛小山“今宵剩把銀釭照,猶恐相逢是夢中”。飽經風霜后,逐漸喜歡晏殊,“昨夜西風凋碧樹,獨上高樓,望斷天涯路”。心隨境轉,情懷有別。荒涼或繁華不過都是剎那,就像在沙漠里守著一株草或一株花,同樣會感到無限生機。 涉及情緣,便生糾葛,這個情不僅是男女之情,世間萬物都可以有情緣。以石為兄的米芾,愛物成癖,其實不也是一種情嗎?沒有糾葛就如同草木。有了糾葛,又情到深處人便寂寞。人很難做到萬事颯然,物我兩忘。然而人生又從來都是在抵牾矛盾之中,只有在矛盾之中才會尋求調和和超脫,這樣很無奈,但也很好,如果更達觀一些來說,那就是十分美好。 文化至宋時,一改盛唐的雄渾,氣質又回到了六朝煙雨,變得百媚千嬌,宋詞也有了一種庭院深深深幾許的境界。晏殊詞里彌漫著一種日薄西山意象。“夕陽西下幾時回”“紫薇朱槿花殘,斜陽卻照闌干”“斜陽獨倚西樓,遙山恰對簾鉤”這里面是一種永遠也難以擺脫的無可奈何。時光,歲月,人世以及某些宿命流轉的東西,生命中種種事與愿違,身為形役的糾纏不清,幾乎所有的婉約詩人都有一種黃昏意象,夕陽,殘月,垂柳,池塘,芭蕉,細雨,亭臺,一些普遍的古典詩詞道具或符號, 二晏的詞,依然“小園香徑獨徘徊”似的對景駢排。一個人走來走去,在一個有限的范圍內,試圖安妥好自己的內心,苦苦尋覓著來者。(撰稿人:趙天雄)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