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印本文 關閉窗口 |
| 米巧銘佛像作品賞析 |
| 作者: 文章來源:中華藝術網 點擊數 0 更新時間:2017/2/20 9:39:23 文章錄入:admin |
|
|
第一眼見到米巧銘的“梵韻吉相”油畫,感覺像國內美院壁畫或版畫專業的高材生,在用油畫追求“中國風”。這種畫風近來席卷畫壇,再多一位畫家也不意外。但是,經過交談之后,我發現此前的判斷完全不對。巧銘一直在俄羅斯列賓美院油畫系學習油畫,從本科讀到博士,加在一起已經超過十個年頭。我對于列賓美院的保守教學早有耳聞,曾經就此跟該院當代美術史教授葉蓮娜·波羅夫斯卡婭教授做過交流。她的觀點是:藝術創作可以百花齊放,藝術教育必須是始終如一,即始終如一地保守。葉蓮娜的這種看法,代表了列賓美院的美術教育觀。這種保守的美術教育觀,在上世紀六十年代的西歐和北美就被完全摒棄,近來在俄羅斯和中國也遭到不同程度的批判。但是,列賓美院不為所動,極端的保守反而顯得特立獨行,成了一道另類的前衛風景。 對于從列賓美院從本科讀到博士的米巧銘,我不由得刮目相看。但是,無論我展開怎樣的聯想,都無法將面前的“梵韻吉相”系列油畫與列賓美院聯系起來。于是,我要求看一些巧銘在列賓美院的課堂作業。巧銘隨后發來了她讀本科時的靜物、頭像和風景寫生的圖片。果不其然,這些課堂作業完成得一絲不茍。與國內美院學生的課堂作業相比,無論從色彩、構圖、調子還是模特選擇等方面看,巧銘的作業都要考究得多,有一種典型的列賓美院風格。 經過列賓美院的洗禮,米巧銘做到了脫胎換骨。換句話說,她的油畫創作,用的是俄語而不是漢語。十年寒窗,巧銘學會了列賓美院的所有技法,也沾染了列賓美院的全部習氣。將她的課堂作業與她的俄羅斯同學的作業混在一起,幾乎沒有人能夠看出她的作業是出于中國學生之手。然而,當巧銘開始探索自己的藝術道路時,她決定與列賓美院分道揚鑣,先是從中國戲曲人物尋求突破,隨后在“梵韻吉相”系列油畫中形成了自己的面貌。 表面上看,巧銘的“梵韻吉相”系列油畫既像超現實主義,又像后現代主義。其中三個因素引起了我的關注:一個是作為背景的歷代名畫,一個是作為主題的佛像雕塑,還有一個是點綴其間的桃花或木棉花。這三種圖像,在通常情況下并沒有必然的聯系。巧銘把它們集中到自己的畫面里,用的是后現代繪畫中常用的挪用和并置。真實的桃花和木棉花,與作為藝術作品的佛像雕塑和繪畫,本來處于不同的時空層面,巧銘將它們組合在一起,給人一種超現實的感覺。不過,無論是哪種組合或并置,在巧銘的畫中都顯得渾然天成,尤其是沒有后現代藝術常有的反諷、調侃和批判。巧銘在用她特有的方式,讓藝術重新回到人文、審美和技巧,回到當代藝術中久違了的正面藝術。但是,從另一個角度來看,畫面上的不同因素造成的時空錯位,在給觀眾愉快的視覺經驗的同時,又能讓人追憶、憧憬和思考:這是一個怎樣的世界?它為什么能夠讓我們如此牽掛其中而流連忘返? 占據畫面最大面積的是中國歷代名畫或者畫作的局部。經過油畫的詮釋,畫面給人一種熟悉的陌生感。但是,巧銘沒有畫得很實,而是注重畫面的氣氛和調子。這些作為背景的古畫,給人一種漸行漸遠的感覺,就像“過去”,逐漸退為人生的背景。但是,佛像的處理方式完全不同,畫的非常堅實、細膩,甚至有點超級寫實的意味,與佛像題材剛好吻合。巧銘畫的佛像,不是她自己創作的佛像,而是現成的佛像雕塑,就像她畫的背景山水,不是她創作的山水,而是山水畫。山水畫重氣氛和意境,可以畫得較虛;雕塑本身就是三維,適合畫得較實。但是,我看重的還不只是題材與語言的配合,而是寓意與語言的配合。如果說作為背景的山水畫象征對“過去”的追憶,作為主題的佛像雕塑又象征什么呢?誠然,這些佛像雕塑也是過去時代的產物,就像那些作為背景的繪畫作品一樣。但是,如果我們將佛像作為信仰對象來看的話,它們就永遠不會過去。佛不僅不會過去,而且始終作為理想存在于“未來”的時間維度之中。盡管“未來”與“過去”一樣,都不是我們直接經驗的時間維度,但是它們給我們的印象全然不同:“未來”總是清晰的,“過去”總是模糊的。這不僅因為時間是由“過去”向“未來”推移,“未來”變得越來越清晰,“過去”變得越來越模糊,更重要的是“未來”是憧憬的理想,“過去”是已逝的追憶。“過去”是業已存在者留下的痕跡,它們或深或淺,或明或暗。但是,“未來”不同。作為尚未實現的理想,“未來”是沒有區別的完滿。巧銘將佛像畫得很實,將國畫畫得很虛,不僅與題材有關,而且與它們喚起的時間感有關。 畫面中最不起眼又最惹人注目的,是桃花和木棉花,它們三兩枝甚或三兩朵點綴在畫面中。說它們最不起眼,是因為它們既沒有像作為背景的繪畫那樣,占據較大的面積,也沒有像作為主題的佛像那樣,占據中心的地位,它們所處的位置和地位幾乎可以忽略不計。說它們最惹人注目,是因為它們開得那樣燦爛,作為唯一的有生命的存在,它們的出現讓畫面頓時充滿了生機。我特別愿意將花朵解讀為“現在”的象征。與漫長的“過去”和“未來”相比,“現在”只是一瞬,“過去”和“未來”的夾縫中一閃而逝。但是,“現在”又是我們存在的真實的時間維度。無論“未來”多么值得期盼,“過去”多么值得眷戀,我們只能現實地生存于“現在”。“現在”雖然短暫,但是如何沒有“現在”的照亮,“過去”和“未來”就只能沉睡于茫茫的黑暗之中。花朵之所以既不起眼又惹人注目,與它所象征的“現在”的意義密切相關。 在巧銘的作品中,我們不僅看到了山水、佛像和花朵,而且體會了“過去”、“未來”和“現在”三種時間維度給人的感受。這種時間感受,讓我想起海德格爾(Martin Heidegger)在《存在與時間》(Being and Time)所描繪的“此在”(Dasein)的生存狀態。作為人的存在的“此在”,就是向著“未來”、帶著“過去”、在“現在”中存在。巧銘的繪畫,給我展示了“此在”的生存空間,喚起了我作為“此在”的生存經驗,或許這就是我在畫面前流連忘返的原因了。 彭峰 2016年3月29日于北京大學蔚秀園 ![]() 米巧銘佛像作品 大賢若癡 80cmx120cm布面油畫 2016 ![]() 米巧銘佛像作品 寒山靜思 60cmx80cm 布面油畫 2016 ![]() 米巧銘佛像作品 紅塵凈空 80cmx120cm 布面油畫 2016 ![]() 米巧銘佛像作品 靈雀菩提 60x60 布面油畫 2016 ![]() 米巧銘佛像作品 靈悟之境80cmx120cm 布面油畫 2016 ![]() 米巧銘佛像作品 縵衣加身 68cmx1230cm 布面油畫 2016 ![]() 米巧銘佛像作品 平心悟道 60cmx80cm 布面油畫 2016 ![]() 米巧銘佛像作品 清凈無為80cmx120cm 布面油畫 2016 ![]() 米巧銘佛像作品 清凈莊嚴75x120cm 布面油畫 2016 ![]() 米巧銘佛像作品 清心觀佛 75cmx120cm 布面油畫 2016 ![]() 米巧銘佛像作品 水月觀音64cmx64cm 布面油畫 2016 ![]() 米巧銘佛像作品 萬佛朝宗 60cmx80cm布面油畫 2016 ![]() 米巧銘佛像作品 修緣求真73cmx120cm 布面油畫 2016 ![]() 米巧銘佛像作品 一念菩提73cmx123cm 布面油畫 2016 ![]() 米巧銘佛像作品 自在而臥 80x50 布面油畫 2016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