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《閱讀是生活的一種方式:文本、交往與視域》:吳浩著;四川人民出版社出版。
每個人都有對“何為閱讀?何以閱讀”的答案。這本《閱讀是生活的一種方式:文本、交往與視域》集聚了我對閱讀尤其是經典閱讀的思考。“閱讀是生活的一種方式”,或可從本體論層面作答何為閱讀;至于何以閱讀,我提煉出“書與人、中國與世界”的閱讀路徑。
閱讀的基礎在于書,在于文本,閱讀的要義也往往在于對經典文本的如切如磋、如琢如磨。培根在《論讀書》中說:“讀史使人明智,讀詩使人靈秀,數學使人周密,科學使人深刻,倫理學使人莊重,邏輯修辭之學使人善辯;凡有所學,皆成性格。”對各個學科經典文本的閱讀、重讀乃至反復鉆研,都能有“日讀日新”的體驗和收獲。
閱讀經典文本,在長時段或宏大的歷史背景下也會對作者有深度了解,與其形成精神或現實的交往,受其道德情操、學術志趣等影響。讀者借由文本閱讀而神交古今中外賢達名家,達到“知行合一”“讀萬卷書,行萬里路”的功效。
在此基礎上,依據哲學詮釋學理論,文本的視域和讀者的視域相交匯,形成“視域融合”。讀者個性化的知識、經歷與視角在幫助其理解文本的同時,也在豐富文本的內涵,使其具有全新的意義。如今,視域融合發生的廣闊場域即是“中國與世界”。新時代中國,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深入推進,全民族文化創新創造活力持續迸發,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深入人心,“一帶一路”倡議、“三大全球倡議”影響深遠……通過閱讀,我們打開了一扇理解中國與世界的大門。
讀書知人,讀史閱世,這正是閱讀的意義所在。讀王佐良,他深耕外國文學、比較文學和語言學領域,對不同文化之間的交流互鑒有深刻洞見,他主張的“通過文學來學習語言”“要把文學同整個文化的變化聯系起來談”等觀點,今天讀來仍有啟發意義。讀葉嘉瑩,她由詞體美學意蘊提出“弱德之美”,這是一種在承受壓力時堅持理想、堅韌不拔、外圓內方、一以貫之的人格之美,充滿溫柔的力量。讀厲以寧,他以經濟學理論闡釋中國道路的學術著作,增進讀者對中國經濟改革發展路徑和內在邏輯的理解,其理論創見與深厚學養、嚴謹學風以及對現實問題的關切密不可分……對這些學者為人為學的閱讀,常使我感動,讓我看到學問背后的人生追求和精神境界。
袁枚在《隨園詩話》中對讀書有一個絕妙比喻,把經史子集、詩詞歌賦等比作中國古典建筑。在他看來,“四子書”如戶牖,“九經”如廳堂,“十七史”如正寢,雜史如東西兩廂,諸子百家詩文詞如書舍花園……袁枚喻之為廳堂園榭的各類書籍,恰是文本;居于其間,流連于良辰美景、賞心樂事,既是對文本的閱讀,也是與著書之人的交往;在此基礎上,把文本的意義推向更廣闊的時空,升華自己的認知與理解,讀書之樂正在于此。這一充溢著書香的比喻生動詮釋了:閱讀是生活的一種方式。
(作者為北京外國語大學區域與全球治理高等研究院副教授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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